第十八章：浴池中的对话
“嗯唔~”泠灵摇摇头，“没事哦，什么事都没有哦~”
“不，不对……绝对，绝对有事！”清默默看着从泠灵的虚拟投影的头部滑落飘散的数据光粒，忍不住低声喝道。
【墨墨，记住了哦~如果，我是说如果，如果有人将自己的情感和精气神连同血肉一起揉如作品当中，在某一天，它就会出现奇迹……如果是程序的全息虚拟投影的话，大慨会流泪吧？嘛，当爸爸是随口乱说的吧……如果真的有人成功了的话，恐怕他要支付的代价也不轻吧……】爸爸的话如同昨日的亲昵般在脑海浮现……
“真是的……墨墨也真是的……你知道吗？父亲大人在我诞生意识的瞬间和我说了什么吗？”泠灵擦了擦眼眶中溢出的晶莹剔透的数据，“父亲大人说，很高兴哦~我的女儿泠灵哟，你不需要迷茫，不需要困惑，有不懂的事就直接问我，因为你是我可爱的女儿啊……的哦，是不是很好笑，明明只是从数据中无意间诞生的意识……却当成女儿一样来抚养……”
清默默无言地看着嘴上不断说着抱怨的话，实际上眼里却流露着幸福的光辉的泠灵，没有开口打扰，静静地等待着泠灵恢复平静……又亦或是面对这样的场景，不擅长与人交流少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吧？
过了片刻，泠灵恢复了平静，低头向清默默欠了欠身：“抱歉，让你看到这么失礼的一幕……我们继续吧，目的很快就到了……”
少女虽然知道泠灵在敷衍搪塞，但是有着相似经历的她，默默地没有出声，只是点点头应了一声，跟了上去。
“哎——！这是什么！？”爱兰姐妹在大浴池中尖叫着搂抱在一起。
“喵呜~我是雅柔啦~”猫娘晃了晃身后的双尾，右手蜷成猫爪状在湿嗒嗒的头发上滑动。
“怎……怎么回事？为什么你会在这里？！”晨玉紧张地指着雅柔身后的双尾。
“喵，当然是听到有客人来，来看看客人的啦……”雅柔一副你真是愚钝的语气鄙视道。
“我愚钝还真是对不起了！赶紧给我们出去！”晨玉大声地吼道。
“喵呜~没意思，出去就出去……”雅柔抖了抖耳朵，飞快地溜了出去。
“姐姐，没事吧？”妹妹不安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姐姐，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。
“呼，没事，先洗完澡再说……”晨玉忿忿不平地拉过妹妹，继续替她搓洗身子。
“……这里是……浴池？”清默默看着眼前这个露天的宽敞的正热气腾腾地氤氲水池，疑惑地问身旁被笼罩在氤氲中的泠灵。
“这里是父亲大人经常来的浴池，但是放心吧，父亲大人现在正在陪隐影，不会来这里的，所以放心地泡澡吧……”泠灵小手一挥，气势高昂地说到。
“……但是，为什么是这里？”少女还是有些困惑。
“父亲大人说，这里是最适合泡澡的地方……怎么了？”泠灵疑惑地看着听了自己的解释后开始感到不安的少女。
“……就这么带我来这里，真的没事吗？”少女犹豫不决地问。
“放心放心，完全没问题！父亲大人都经常来，这里怎么会有问题呢~”泠灵元气满满地回答。
“好，好吧……”少女踌躇着答应了，但想了想，还是感觉有点地方不对劲，开口问道：“……泠灵，夜空祈有和你说过这里的用途吗？”
“嗯？用途？不是泡澡放松吗？”泠灵不解地问道。
“……果然是这样……泠灵，这里是洗澡的地方……”少女看着眼前的氤氲叹了口气。
“嗯……洗澡也可以放松啊？不都是一样的吗？发泄等于消减压力等于放松等于心情舒畅……不是吗？”泠灵点了点手指向少女展示了自己的推导公式。
“……果然不应该问你的，感觉心好累……”少女摇摇头，从木架上摆放整齐的浴巾中抽出一条搭在手上，又顺手拿了一条毛巾走进更衣室。
“雪晴，既然已经带到了，那我就先走了……有事叫我。”泠灵对着更衣室内的少女说了一句，然后取消了投影。
【……泡澡……吗？上一次是什么时候的事了……好像是第一次进入学院……吧？四年了，想不到还有机会重温呢……】少女缓缓将衣物褪去，露出了一具娇小的光洁无暇的玉体。
少女看着眼前仅有池面上氤氲一片的热气腾腾的澡池，旁边空无一物……【刚刚忘记问了……这要在哪清洗身体呢？】
“……”少女沉默了一会，还是没有开口叫泠灵过来，走到池边蹲下身，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池水。
“温温的、暖暖的……很舒服……可是，就这样直接下去……没问题吗？”少女呢喃着站起身，将浴衣褪下……
“等一下哦~清洗身体的地方，在这里哦~”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少女的动作，少女迅速转身披上浴衣，摆出一副防御的姿势对着声音传来的地方。
一个光着身子的绿发女孩子穿过氤氲来到少女面前站定，看了看她身上披散的浴衣，开口道：“过来吧，不好好清洁一下身体就直接下水的话，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……你可不是我们，能随意穿梭异常地带……”
清默默看着绿发少女的背影，沉默了片刻，开口问道：“你是……昔汐？”
“嗯，过来坐下。我帮你擦背。”昔汐点了点头，指着面前的小板凳示意她过来。
“……哦。”少女在心底小小地权衡了一下利弊，然后乖乖地蹭了过去，在昔汐面前的板凳上坐下。
“伸手，嗯……你喜欢什么样味道，清新的、刺激的还是温和的？”昔汐帮少女脱下浴衣，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问道。
“温和一点的……”清默默的脸颊浮生出淡淡的粉色。
“嗯，那就……这个吧。”昔汐从一旁的瓶子里倒出几滴清澈的液体，伸手搓了搓，然后按到少女的脊背上慢慢地涂抹。
“……那个，昔汐为什么会在这里？”少女感受着昔汐纤细的双手不断在自己脊背上揉动按抚，害羞地低下头。
“没什么大不了的事，只是想既然是和隐影她一起休息，那就洗个澡，干干净净地睡觉之类的……你应该是被泠灵姐姐带过来的吧……”昔汐将双手放到少女的头上轻揉，帮她清洗头发。
“……嗯，她说带我去一个放松的地方……然后她就带我来这儿了……”少女舒服地仰头蹭了蹭昔汐的手心，反应过来后又迅速低下头沉默不语，耳垂迅速爬上了红晕。
“不用太担心，这里是父亲大人专门开凿出来的浴池，不会有事的……安心地使用吧……我要冲水了，闭上眼睛。”昔汐拿过一旁的木盆将要倒下前提醒到。
“嗯。”少女双眼紧闭，静静地感受着流水将身上的泡沫带走时带来的酥痒感，“唔~痒痒的……”
“嗯……差不多了……一起来吧……有什么问题边泡边问吧。”昔汐拉起清默默的手，将她拉入水池。
“……呼~”少女享受地呻咛一声，然后捂住小嘴，看了看一旁的昔汐，见她没有反应之后才偷偷舒了口气。
“你有很多问题吧。说出来吧，只要是能回答的，我都会帮你解释的，这次是得到了父亲大人的批准。所以不用急，慢慢来……”昔汐闭着眼睛向清默默说了这么一句。
沉默了一下，清默默垂下头盯着水面，“……唔……昔汐，你们……全都是自律进化的光脑吧？”
“嗯，我们五个，泠灵姐姐，血雪，隐影，幸子还有我，全都是你口中的自律进化型光脑。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光脑，但是只有我们四个是光脑，泠灵姐姐是超脑，她是我们的光脑系列的中枢，但也不能完全算是。”
“……那我没什么问题了。”少女闻言沉默了。
“……是吗。这样啊，明白了。”昔汐点了点头，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，然后也沉默了下来。寂静笼罩了浴池，唯留下不断腾起的氤氲仍在扩散、四溢……
沉默了一会之后，昔汐再次开口了：“你真正的名字是墨雪晴吧，墨江和雪莉的孤女。”
“！”清默默，不，现在应该叫做墨雪晴，墨雪晴抬头看了眼昔汐，然后又低下头沉默不语，只是蜷缩在水下紧搂着双腿的双手……
“不用紧张。我们不会对你做任何事的。墨墨，放松点。”昔汐安抚到。
“……为什么你们会知道……”
“因为你是孤儿，在绯蓝帝国帝都的星泣孤儿所呆过。那里是父亲大人所建立的唯一一个孤儿所。你手上的那本书也是父亲大人所亲手复写的一本手抄本，也亦是唯一一本……这么说的话，你能理解吗？”
“……这样啊……那，那里的……”
“那里在你离开不久之后就姓夜了，而不是姓星。你的离开也是父亲大人一手造成的，如果你不离开，你早就变成实验用的研究动物了。”
“可，可是，为什么……”
“为什么是你，对吧。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在见到父亲大人的伪装时没有产生厌恶的人，与那个时候的父亲大人相处了那么久的你，还不明白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从你离开到孤儿所被暗地转手，你知道才过了多久吗？一小时不到。”
“……怎么会！”
“不相信吗？也是，那是夜家啊……一个家族，一个庞大的家族里的人全是好人吗……父亲大人每次得到的成果，都被他们当成自己的东西拿走了……没有成果的时候就是一个擦地的下人也都能对父亲大人不敬……”
“……怎么……这样……”
“昔汐，你过了。”一个声音传来，打断了墨雪晴的话。
“……是……”昔汐沉默了一会，向声音的主人道歉。
“……谁？”少女蜷缩在水里，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“我是（她是）血雪。”昔汐和来者的声音重叠到了一起。
“哗啦哗啦”一阵趟水声响起，一个粉发粉瞳的长发少女涉水走了过来。
学着她们的样子缩在水里之后，有对着岸边被氤氲笼罩的地方喊了一句，“幸子，过来吧，别怕……都是女孩子，不用担心啦……”
“幸子也来了啊……也是，不过，看样子你差不多得走了，幸子也来了的话，差不多可以说明隐影已经醒了……顺带一提的是，隐影是睡在父亲大人的怀里的……”昔汐嘀咕一句，然后回头向还在莫名发怔中的墨雪晴提醒道。
“……啊呜~父亲大人欺负光脑的说，好困的说……”一个糯糯的、带着让人听了也想睡觉的浓厚困意的声音从岸边传来。
“隐影，不可以这样啦……等一下，不要乱动……哎，别睡那么快啦……醒醒，隐影，醒一醒……”幸子带着怯懦的声音夹杂上了些许慌张。
“父亲大人没来……”血雪有点失望。
“……嗯，父亲大人在我临出门前说，幸子，小隐这孩子该去洗澡了，但是这孩子容易犯困，所以就交给你照看了……然后我就将隐影带过来了……啊呜！隐影！给我吐出来，这里的水不能喝啊……”幸子刚恢复平静的声音又慌了起来……看样子照顾隐影也是一件挺麻烦的事呢……
“……唔，好麻烦……”软糯糯的声音带上了些微不甘。
“就算你学父亲大人的话，也得去洗澡啦……快点……只是父亲大人的要求……”幸子的声音还是那么慌张和纠结。
“……那个，如果困的话，早点洗完不就可以早点休息……了？”墨雪晴看着眼前的闹剧歪了歪脑袋，伸出手指挠了挠被温热的水汽润得通红的脸颊如是说。
“……”一片宁静，喧嚷的浴池瞬间安静下来了，四人纷纷盯住墨雪晴。
“……嗯？”偶尔有点天然墨雪晴歪着脑袋疑惑不解地看着紧盯着自己的四光脑，“怎么了吗？”
“休息……父亲大人……”血雪将鼻子以下的部位埋在水下，吐出一串泡泡。
“对哦！怎么没想到！洗澡，回去！”隐影莫名地陷入了兴奋状态。
“……嗯？”墨雪晴的疑惑更深了……
“嗯……决定了，隐影要带你，去见父亲大人！”隐影逼近仍在困惑中的少女如是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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